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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礼归(1 / 2)

江展身体不做反抗,淡然道,“不若你放我一马,我今夜也放了你。”

“于我有什么好处吗?”

“好处便是,我今夜不杀你了呀。”他声调温柔,方才的狂意狠戾全然不见。

“家主?”门外家仆们迟迟未闻陆玉出声。

“怎么回事?要不要闯进去看看。”家仆们低声,却又因着礼节身份,不敢冒然擅自闯入。

“再叫一声看看?别出了事。”家仆再次敲门,“家主?你在里面吗?”

陆玉终于出声,“没事,一只野狗闯进来弄翻了桌几。我已经将其驱走了。你们去歇着吧。”

家仆听到陆玉声音,终于放下心来。

“是,家主。”

门外脚步声远去。

“呵……野狗,”江展坦然认下这个称呼,“我确是野狗,野狗有什么不好,想吃便吃,想咬便咬,朝生暮死,何其快活。”

陆玉松开对江展的压制,“那你不适合做王侯。辞官赋田吧。”她扯一角浴巾,擦拭匕首上的残血。

江展起身,舒展臂膀,“凭什么不合适?高位有势的野狗有什么不行?”随手拿过屏风上搭着的擦手短巾,缠紧在手腕上。

陆玉懒得和这人多言。

“你快走吧,我要歇了。”

江展恶狠狠瞪她一眼,“用不着你像赶狗一样赶我。”他拾起剑锋,闪身到窗户边,回首。

暗夜里,他目光炯然如食肉恶犬。

“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。”

“陆时明,我会咬你咬到死。”

世子府。

江永自学宫回来草草用过饭,简单温习后便歇下。夜半起夜,揉着朦胧眼坐起身,茫茫然看见榻边坐着的人。

“长兄?”

江展拍拍他的头,“嘘,小声些,被祖母听到,得打死我。”

江永很是高兴,压低声音,“长兄,你怎会在此,不是……不是不让你来长安吗?”

“来办些事,顺便来看看你。”

他手腕上月白短巾和玄色夜行服极为不协调,夜色中勉强看出上面沾了血渍。

“长兄,你受伤了。”江永担忧,“上次祖母说你在官道受伤,怎么会这样呢,好胆大的贼人,可有抓获。”

江展安抚弟弟,“抓了,已经杀了。”

“那便好。长兄,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淮安?”

江展道,“至少要等你读完书。”

江永虽年纪小,家中又经历风波,敏感度不弱。“我真的能回淮安吗?”

江展默了默,“总会有机会的。”

“等。”

他拍拍江永的肩膀,“我看看,是长大些了。壮了不少。仲昀,我不能在此久留。淮安那边我需尽快赶回。”

他嘱咐弟弟,“不用担心任何事,好好上学,好好吃饭。帮我孝顺祖母。”

江永认真点点头。

夜色仍昏朦,月已稀。

江展骑骏马踩着欲曙的夜,快马星夜奔回。

凉风拂面,手腕上终于隐痛起来。

今夜获知意外信息,江展此刻反而清醒起来。

陆玉应该没有骗他。

造反是毫无转圜余地的族诛罪名,女帝雷声大雨点小,竟然没有动到淮安一脉的封地,仅仅因为江景的自杀就短暂落幕了这次突然的所谓造反事件。

江展心有预感,这件事情没有结束。

一路打马疾驰,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。他出发前安排的替身此刻正在床上安寝。

江展点燃灯盏,将被子掀开,“醒醒,帮我包扎下伤口。”

江展安排的替身是与他身形相当,跟随他多年的贴身侍卫周苍。

“谁——”周苍还未清醒,下意识自榻上一跃而起,一看熟悉背影,跳下榻来,“殿下,您回来了……您怎么受伤了……”他拿来药箱。

“我不在的这几日,有没有人来找我?”

“没有,我们一早就往外放出消息,殿下惊马需好生休养。这几日我也在房中不曾出门,吃食让他们送进来,我躲在罗帐里,没人来看是不是真殿下。”

“嗯。”

江展解下巾子,手腕上一个血洞,血肉模糊,周苍帮其清理创口,撒上伤药,小心包裹纱布。空余间,周苍抬眸,小心翼翼道,“殿下,您怎么还高兴上了?有什么好事吗?”

他见江展浑然不觉疼痛,静思放空,隐有笑意。

包扎完好,江展抬起手腕瞧了瞧,“有吗?”

“您好像乐受这一刀。”

江展怔了怔,“有吗?”

周苍不敢多言,低头收拾药箱,擦掉案上血迹,将染血方巾也收起来准备扔掉。江展拦住他,“这个别扔。”

他拿过展开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纹样的方巾,打量了下,问周苍,“你说,这个像不像女子用的巾帕?”

周苍挪过灯烛仔仔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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