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,我最近也经常在研究室待到很晚。如今不用出门了,我的睡意也跟着涌上来,结果那天我最后从早上又睡了一次回笼觉。
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,起床后,我的脑袋有好一阵子都无法摆脱那种睡太久带来的酸痛感。我一边努力挪动沉重的身体,一边爬出被窝,喝过冷水又冲过澡后,才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。之后,我就给优羽子发了一段讯息:
『身体好点了吗?p。s。如果还是很难受,可以不用回复讯息没关系。』
但过了一会之后,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应。
我回到床上看书,结果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。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,发现时间已经是星期日的中午十二点左右,也就是说我把一天又睡过去了。
国中和高中还在参加田径队时,也曾经因为真的太累而睡了这么久,但自从高中毕业不再跑田径之后,我就再也不曾这样睡过了。不过这次醒来之后,终于脱离了最近一直觉得想睡的状态。因为今天没有任何预定行程,所以我当下便决定吃完午餐后,下午就到研究室继续进行毕业论文。我这么想着从床上爬起来,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前往学校。
我吃完午餐后坐电车前往学校,然后就往研究室走去。星期日校园内的学生并不多,不过研究大楼有不少教室都亮着灯。福原研究室里面也有几位研究生正在操作电脑或研读论文。我向学长们打过招呼,之后在公共教室里大致浏览过小林同学给我的论文资料后,就开始整理至今为止收集到的实验数据。
在这之后,我花了大概整整四小时专心进行整理工作,等到过了傍晚六点,我正打算要回家时,我手机却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。萤幕上显示著优羽子的名字,我想着应该是优羽子身体终于恢复,不禁松了一口气。走到外面按下接通的按钮后,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句『幸成同学?』,虽然这个声音跟优羽子很像,不过我很快就辨认出这不是优羽子,而是阿姨的声音。
「嗯,我是中山。」
从优羽子的手机接到阿姨打来的电话,对于这种不正常的情况,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因为怕在走廊上讲电话的回音打扰到人,我说了句「请稍等一下」后走下楼梯,来到物理研究大楼外面。太阳下山后,十一月夜晚的室外非常寒冷,我吐出的白色雾气,飘散在漆黑校园里路灯的光芒中。
「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?」
我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加快,听到我的询问后,阿姨慢慢地说道:
『优羽子……今天中午的时候住院了。』
「咦,住院?身体状况有差成那样吗?」
我惊讶地追问之后,沉默持续了一会儿。在那短短数秒之间,我的不安瞬间增长到几乎无法压抑的地步。
『优羽子现在陷入昏迷。』
我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,整个人都无法思考,脑袋一片空白。瞬间满溢开来的疑问,只能在口中化为句子:
「为什么会这样?优羽子到底怎么了?」
我质问的声音颤抖著。
『那个,抱歉啊。好像吓到你了。』
「优羽子应该没事吧?」
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要裂开了,并不断地重复著质问的话语,边问边祈祷著「一定要没事啊」。
阿姨在电话另一端回答了:
『嗯,应该算是没事吧。不过,到底为什么会陷入昏迷,医生也判断不出原因。』
「啊?」
对阿姨的回答,我整个人反应不过来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。之后我马上为自己的失礼道歉,又问道:「是在哪一间医院?我现在可以过去吗?」
◇
「已经做过各种检查了,但身体实在找不出任何问题。」
我匆忙离开研究室,抵达阿姨在电话中告诉我的丰岛区的某家医院后,遇到了还在待病房里的阿姨。
根据阿姨所说,优羽子从昨天开始就完全没有下来客厅,开始担心起来的阿姨今天早上进去房间查看后,就发现优羽子躺在床上。原本还想是不是单纯地在睡觉而已,但阿姨怎么喊怎么摇优羽子都醒不过来,急忙叫了救护车之后,就变成如今的状况了。
福原教授似乎也来了,不过他目前好像正在别的地方听医生详细说明优羽子的状况。
「医院对脑部也做了检查,不过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病征。医生只说优羽子目前处于接近熟睡的状态。」
「熟睡……?」
我对「没有检查出问题」这一点感到安心,同时也对优羽子不明原因的昏睡感到不安,只能呆呆重复了一遍阿姨说的话。
「优羽子到底是怎么了呢?」阿姨感到担忧又束手无策。
躺在床上优羽子手上打着点滴,太阳穴到额头的位置都覆蓋著薄薄的贴片,我想那大概是在监测脑波吧。
「优羽子。」我对闭着眼睛的她唤了一声,却没有任何反应。可以听见她小小的呼吸声,也看不到任何痛苦的模样,真的就只是「睡着了」一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