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卫生巾吗?这是什么意思?她来月经了?
就在那一刻,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。
她明白了。
她来月经了。
在她十四岁过了一半,十五岁还差一半的这一天,她来了月经,在一个不算熟悉,也不算陌生的男人的家里,没有任何长辈在身边,如果波本算得上长辈的话。
她终于来了月经,几乎是同龄女孩中最晚的那一批。
而波本也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来了,这是她的第一次月经。
从女孩,变成了女人。
在他的家里。
已经不是安全屋了。
因为有那么多生活的痕迹。
马桶旁多了垃圾桶,出水口多了过滤网,洗手台上有两个杯子,两个牙刷。
就连沙发,也换了新的套子。
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同居过那么长时间。
即使曾经和苏格兰以及莱伊搭档出任务,他们也没有住在一起那么久。
毕竟,男人之间,尤其是在黑暗中行走并获得代号的alpha男之间,就像领地意识极强的野兽,虎视眈眈盯着一切入侵者,按捺着杀死对方的脾气,直到再也忍不住,亮出爪子,将对方赶出私人地盘,杀死或驱逐。
但小兽是被容许的,还有异性。
气氛有些尴尬。
最尴尬的是,那天晚上,或许是爱子初次来月经,肚子不舒服,又或许是为了缓解疼痛,她在肚子上放了一个热水袋,被子又捂得很紧,她开始做噩梦。
她已经可以仅靠自己入睡了,但时常还会被魇住,从梦中猛地惊醒。噩梦也是家常便饭,但不知怎么地,这一次的噩梦尤其恐怖。
一片黑暗,她又回到了那个地下室,肚子隐隐作痛,刀插在上面,有许多许多血流了出来。
许多许多血。
无数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她,她疯狂地用手电筒照着四面八方,等着猎杀者的出现。
无尽的黑暗,无数扇合上的门,门后藏着不知道谁的身影。
门什么时候会被打开?她不知道。
手电筒的光熄灭了,她太害怕太害怕了。
“别过来……”她喃喃道,靠着墙,手拿着刀,在空中疯狂地比划。
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她的脖子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波本正在自己房间里加班,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尖叫声,心脏都停跳了一秒。他立刻从榻榻米上爬起来,冲出自己房间,猛地打开隔壁的房门。
灯啪的一下打开,他看向从床上坐起来的爱子。
爱子还捂着自己的脖子,喘着粗气,大汗淋漓。
两个人无言对视了片刻。波本开始反思,自己为什么要冲过来?人家肯定是做噩梦了,在家里又不可能出什么事。
感觉自己冲过来很傻,还有点过于关心了,波本故意冷淡地说道:“快睡觉。”
他一只手还按在门把手上,另一只手移向电灯开关,准备关掉。
爱子突然出声:“别关!”
波本的手一顿。
他没有关灯。
“睡觉!”他又重复了一遍,然后把门关上了。
但爱子怎么可能睡得着?
她盯着那扇合上的门,死死盯着。
闭上眼,那扇门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,随时会被打开,冲出一个拿着刀的人。
她又睁开眼。
睡不着。
她盯着门,盯到眼眶酸涩,明明灯是亮着的,但她还是害怕。
她把被子掀开,走到门边,发现这扇门无法从里面上锁。
她开始搬床头柜,准备把门堵上。
房间里,波本泡了一杯玄米茶,重新开始刚刚被打扰的工作。
这是家里唯一一间和室。
他放松地伸展了一下四肢,感觉活力十足,打开电脑,准备沉浸到久违的公安工作中。
然后他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各种声音,吱吱嘎嘎,乒铃乓啷,地板像是承受不住重负,发出吱啦吱啦吱啦的声音。
他忍了一会儿,声音还在持续,而且越来越响,他甚至听到咚的一声巨响。
大半夜的,她不睡觉又在干什么?
他再次从榻榻米上站起来,打开门,走向她的房间。
她的门只打开了一小半,就打不开了。
波本从门缝看向里面,发现床头柜消失了。
啊,原来她把床头柜挪到了门口。
?
她把床头柜挪到门口来堵门?
波本有些生气了,是在防备他吗?虽然门没有锁,但他也不会不敲门就进她的房间,刚刚冲进去还不是因为担心她!
虽然这次他也没有敲门。
爱子的脸出现在门缝里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波本黑着脸,地板都被她拖拉床头柜拖拉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