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。
“他对我好。”爱子说。
“他对你好就是普通人了?我对你不好吗?你就和他相处了一天都不到!你就觉得他对你好了?他怎么对你好了?啊?你说说啊!”
爱子想了想,打枪的事情已经不能说了,她开口:“他给我买冰淇淋,还送我回家。”
安室透气坏了,一个拳头砸上门板,发出咚的一声巨响,把爱子吓了一跳。
“吃里扒外!”他骂她,“我给你做饭,给你买衣服,带你出去吃饭。你住在我家!”
“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家吗?”爱子继续吼,“我才不要住在你家!”
这真的说的太过了,太过了。
“你开不开门?”安室透开始拍门,“你信不信我把锁撬开?”
他敢!爱子的眼睛里冒出泪花,她从床头柜上拿起那片碎玻璃,手帕已经掉了下来,而她徒手捏着碎玻璃,对着门口。他要是敢闯进来,她就杀了他!
“我数到叁,你开不开门?”安室透又开始威胁。
“一——”
爱子攥着玻璃的手更用力了,指腹被玻璃锋利的边缘划伤,冒出血珠。
“二——”
安室透开始紧张,她要是不开门,他该怎么办?真的要把锁撬开吗?
“二——”
还是僵持。安室透盯着房门,眼眶开始发干。
完了,还要再数二吗?
一时之间,他被架住了,进退两难。
“你……开不开门?”
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。
安室透看着房门上的锁,他开始犹豫,要不要撬锁?
他有种预感,他要是把锁撬开了,一切就回不去了。
安室透揪住自己的头发。他真是恨死赤井秀一,恨死琴酒了。他就说,接手一个青春期的女孩没有好果子吃。他青春期有这样叛逆棘手吗?没有吧!这个人也太难搞了吧!
过了一段时间,安室透挫败地退让了。他说:“好了,我刚才脾气不好,你把门打开,我用探测器检查一下,如果有窃听器呢,就会发出滴滴的声音。如果是藏在表皮呢,我就拿走。如果是藏在里面呢,我就剪开,然后帮你缝上。我手工很好的,一定什么痕迹都不留。”
不。
爱子想起她的第一个兔子玩偶,七岁那年的棉絮飞舞,被衬衫带血的黑衣男人用弹簧刀划开,丢在地上。
不。
房间里还是没有声响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,安室透说:“我不检查了,好吧?你把门打开。”
不。
爱子的头埋在兔子玩偶里,不说话。
泪水打湿了兔子玩偶。
这是一间属于她的房间吗?她可以任意支配吗?她可以想不出就不出去吗?这件房间能保护她吗?会被别人闯进来吗?
安室透走了,听到脚步声响起,还有关门声,爱子松了一口气。
她头埋在兔子玩偶里,手上还拿着那块玻璃碎片,就这样睡着了。
在梦里,她站在窄窄的窗沿上,扶着满是碎玻璃的窗框。
她的身上全是血。
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,那个有着明美生活痕迹的房间,那个她和明美吵架的房间,那个明美最后待过的房间。
她看向窗外。
原来是矮灌木林的地方变成了黑漆漆的深渊。
她闭上眼睛,跳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