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加入fbi是为了打击组织。如果我不能保护我剩下的重要的人,我又为什么要打击组织呢?”
“你打击组织时,就应该意识到,你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去风险。”
“是的,我已经狠狠吃到教训了。但你呢?降谷君?你执意把我排斥在外,只让你们的人介入爱子的任务,你觉得这没有风险吗?”
降谷零沉默地盯着赤井秀一。
话说到这里,其实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。他们都是强势固执的男人,谁也说服不了对方。于是赤井秀一拂袖而去,把门重重摔上了。
而降谷零站在自己的家里,自己的国里,突然感到深深的疲倦和孤独。
这栋屋子里本来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,但现在,那个人已经不在了。
那个人要去死了,而阻止那个人的工作,落到了他一个人的头上。
因为他的固执,因为他的傲慢,因为他的自卑。
他不想fbi介入公安,就像他不喜美国插手日本。
这是日本的事,这是公安的事。
如果救下一个日本国民,保护一个警察厅高官,还需要美国和fbi介入,就是他的无能,公安的无能,日本的无能。
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,能骗得过他自己吗?
是他不喜欢她,是他不愿意为了她退让,所以他不愿意让赤井秀一加入,不愿意让那1的风险往下再降一点。
因为她在他面前杀人,因为她要拉警察陪葬,因为她不是他的重要的人。
他坐进沙发里,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赤井秀一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。
——“卧底并不比组织成员更高贵。”
——“我们和他们是一样的。”
什么是我们?什么是他们?
有时候,划分我们和他们的是身份。
我们是卧底,他们是组织成员。
有时候,划分我们和他们的是国籍。
我们是日本人,他们是美国人。
我们是公安,他们是fbi。
有时候,划分我们和他们的是距离。
“玩完了,打电话给我,我来接你,不要让对方开车送你回家。”
“我对你不好吗?我给你做饭,给你买衣服,带你出去吃饭。你住在我家!”
有时候,划分我们和他们的是亲近程度。
“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家吗?我才不要住在你家!”
“你知道你有什么目的。”
什么是我们?什么是他们?
他走进她的房间,看到床上那只毛绒兔子,她还给兔子换了新衣服,穿在兔子身上,显得分外滑稽。
兔子静静地看着他,他也静静地看着兔子。
这个兔子里有窃听器和信号定位器吗?
应该是没有的,如果有,那天在工藤宅,或者今天在他家里,赤井秀一肯定会说出来,指责他对她不好,指责他有疑心病,连一个小女孩的玩具都不放过。
他看向书桌,上面还摆着那块玻璃碎片。
他拿起碎片,注意到那锋利的边缘多出了很多干涸的血迹。
难道她用它自残?他的脑海里划过这样一个念头。
他把玻璃碎片放回了桌上,椅子上放着她的书包,是昨天晚上,她跑出门后落在玄关的,他把它拿了进来,放在她的椅子上。
他拉开书包拉链,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。
那张数学试卷飘了出来。
他拿起一看,她考了58分。
这算什么进步很大……难道她之前都考二三十分吗?
他拉开书桌下的抽屉,翻找她以前的数学试卷。
22分。
那真的是进步很大。
然后他意识到,他其实从来不了解她。
老师打电话给他,说她数学成绩很差还不听课,他打电话给老师,拜托老师卷子出得简单一点,但他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具体成绩。
是他的错吗?不够关心她?让她走上了这条路。
他把书包放到地上,自己坐到椅子上,发起呆来。
——“我没有救下苏格兰,我无时无刻不感到抱歉。”
赤井秀一为苏格兰感到抱歉,他又何尝不为广田爱子感到抱歉?
她在他身边呆了五个多月,他却没有一点作为,直到她离开,去刺杀警视监,他才找人介入,干预她的任务。
他有千种借口,万种理由,比如把她交给公安,自己的卧底身份会引起怀疑,比如让她假死,琴酒会紧紧盯上他。
就像莱伊追杀苏格兰,两个人都是卧底,一个人在天台自杀,一个人在组织里节节高升。
他恨赤井秀一,是因为赤井秀一没有救下诸伏景光吗?
不完全是。
他也没有救下诸伏景光。
他恨赤井秀一,是因为赤井秀一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