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井秀一。”
她殷切地看向他:“我也讨厌赤井秀一。”
她渴望和他成为同盟,她用眼神向他传递:不要讨厌我啦。
但当时的他,是怎么回答的呢?
当时的他,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?
他对她冷淡、对她严厉、对她咄咄逼人,他想推开她、想远离她。她感受到了,便身体力行地讨厌他。他的目的达成了,他却一点也不开心。
她慢慢地洗头洗澡,然后刷牙洗脸,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。
房间里没有食物,她又回到了医疗区,在等候区的桌子上找到一盒已经凉了的盒饭。
她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,开始吃了起来,吃完以后,竟然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降谷零的病房里。
降谷零惊讶地看着她。
她拍拍屁股,重新坐到地板上。
她感到自己的心情非常平静,就像暴风雨到来前的滞重沉闷,犹如一口即将沸腾的高压锅,就等那个临界点的出现。
“我在等赤井的消息,”她向降谷零宣布,“上次和你待在一起,他就起死回生了,这次和你待在一起,他一定也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降谷零不说话了。
他并不知道,赤井对她的约定。
——“只要我没死,你就是安全的。”
爱子闭上眼,静静等候赤井的音讯。
她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已经脆弱到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失去,再也承受不住一次打击了。
所以她也在等自己的判决。
如果他死了,她也去死。
其他什么都不重要,活着太痛苦,这个世界除了志保,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。
或许,撑到和志保再见一面吧?
志保说,最多三个月,她们一定能见面,现在已经过了多久?
已经过了两个月了。
还有一个月,她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?
可能撑不到了。
不见也无所谓,就这样吧。
她闭上眼睛。
他们又等了几天。
降谷零的身体越来越好,而爱子的精神一天比一天衰落。
那天下午,她站在病房的窗前,向外望去。
她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,久到降谷零觉出不对。
“你过去,”他悄悄吩咐手下,“把窗户锁上。”
“这里是一楼。”手下说。
降谷零动作一顿,然后坚持道:“风吹我的头疼,去把窗户锁上。”
手下只好走过去,把窗户锁上。爱子转头看了降谷零一眼,眼睛漆黑犹如无波的古井。降谷零心头一跳,以为她又要语出惊人,但她却没有说话,默不作声地重新坐回地上。
没有空气流通的房间,一切又变得压抑起来。
手下汇报完,走出病房,降谷零坐在床上,看着坐在地上的爱子。
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。
就在这时,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。
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座机。
降谷零接起电话。
对面说了几句,降谷零看向爱子。
爱子正看着他。
两人目光交接,就在那一瞬间,爱子如有所感,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,冲出病房。
那个判决将在今天落下。